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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冷修竟然会猜到这个层面上去……他刚刚其实也就是面色挣扎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冷修就能凭这一眼将他看透了？
冷修冷冷地睨着莫楚涵颤抖的双瞳，知道自己猜对了。
眼底滑过一抹阴郁，冷修沉声警告道，“莫楚涵，你听着，莫雪瑶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她活该！她活该被截肢、活该后半生活得凄惨，那都是你宠出来的！你若还有一点身为父亲的觉悟，就该在莫雪瑶醒后，让她亲自来莫小语面前磕头认错，否则，别怪我让莫雪瑶再断两只手！莫雪瑶敢用木棍敲莫小语的脑袋、敢给莫小语打针，就应该做好了被剁掉双手的觉悟！如今老天有眼，让莫雪瑶断了双腿，所以，莫雪瑶只要来向莫小语磕头道歉，她的双手，我就留着！但她若依旧执迷不悟、不肯道歉，那么，她的双手，我就要定了！”
莫楚涵被冷修的话给震慑住，唇瓣哆嗦，祈求道，“冷总，雪瑶已经没了双腿，你不能再让她没了双手……”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她只要向莫小语磕头道歉，就能保住双手！”
“可是……”
莫楚涵眼底犹豫，很想说，依照莫雪瑶的性子，她是断不会给莫小语道歉的……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冷修冷冷一笑，“呵，莫楚涵，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么，你连叫自己的女儿听你话的本事都没有，你还活着做什么？还有，你真的觉得，自己有朝一日需要人养老送终了，莫雪瑶会在你的病榻前照顾你么？我告诉你，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就等着老无所依、病死在床上吧！”
“……”
莫楚涵听着冷修直白到刺人的话语，虽然觉得很不中听，却又反驳不出话来……
或许，在此之前，他还可以坚定地道，他对莫雪瑶这么好，莫雪瑶一定也会在他老了之后对他好的……但如今，听到冷修说莫雪瑶竟然对莫小语又用木棍敲又注射打胎针的，他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认识这样的莫雪瑶了……他一直以为，莫雪瑶即便有些任性跋扈，但总的来说，还是个乖巧懂得撒娇的女儿，尤其，莫雪瑶在商场上很能帮他的忙，他也一直以此而引以为傲……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女儿，也有让他觉得发憷的时候了……
冷修睨着莫楚涵有些灰败的面色，又冷冷地刺戳了一箭，“莫总，你该不是已经预见了自己晚年的孤苦生活了？呵，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疼错了女儿呢。还有，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替自己哀悼一番，但请找个角落默默哀悼，别站在我面前碍眼，我看着烦。”
莫楚涵面色扭曲了一下，咬了咬唇，眉眼间掠过挣扎，道，“冷总，稍后小语若是转入了普通病房，麻烦你通知我一声，我想来看看她……”
“不必了，除非你带着莫雪瑶来磕头道歉，否则我不想再看到你。”
“……”
莫楚涵抿了抿唇瓣，双肩垮下，面色似在瞬间苍老了几岁，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转身一步步地离开。
莫楚涵从10层下到6层的时候，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小护士拿着两袋血从自己面前经过，那血袋上，清晰地印了一个“B”字，说明这袋血是B型血。
莫楚涵起初并未在意，只是往莫雪瑶手术室的方向走，可前方的小护士竟然一路也是往那个方向走的。
莫楚涵眸底狐疑，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小护士拿着血袋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上，还清晰地亮着“手术中”的三个大字。
有血液，在莫楚涵的脚底一点点地结冰，莫楚涵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扉。
手术室内，是莫雪瑶的截肢手术……
小护士送了两袋B型血袋进去……
B型血……
小护士为什么要送B型血的血袋进去……
莫雪瑶，不是A型血么……
“楚涵，你回来了……”
洛可岚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看到莫楚涵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立即走上前，挽上了他的手臂，似嗔带怨地问道，“你刚刚追上邢岩了么，有没有替雪瑶讨回公道……”
莫楚涵闻声怔怔地低下头，看着眼前挽着自己手臂、神色嗔怪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她虽然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结婚至今也就16年……可他却是宠了她整整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