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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是大少奶奶让我这么做的。”程淑禾面上很平静的说道。
大少奶奶？
孟希皱着眉头，问道：“是杜静云么？”
程淑禾点点头，用力呼吸。
是杜静云，原来是她。
楚清凡心里已经辗转了几百回了，隐藏自己的悲伤，咬牙切齿的继续追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们当年要弄死一个，还有丢弃一个让他自生自灭？”
太狠心了，太残忍了，他们不是一家人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杜静云，楚清凡紧握着双拳，面无表情的盯着程淑禾。
孟希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我是一名妇科医生，二少奶奶怀孕的时候都是我帮忙检查的，每一次大少奶奶都在，后来她单独来找我，要我帮她检查一下，因为她结婚比二少奶奶早，可为至今都没有怀上孩子，所以让我帮忙检查看看是怎么回事。检查结果出来说大少奶奶不育，当时她很激动，要我帮她，我替开了几副中药让她试试。
虽然吃了药，但是效果却不明显，二少奶奶的临产期快要到了，她又来找我，当时我儿子生了一场重病，需要很多钱，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就说让我做手脚，给我一大笔钱，她不但全包了我儿子的治疗费，事成之后还给我一笔钱，当时我是没有办法，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要我在二少奶奶生产的时候做手脚，让孩子生不下来，可是二少奶奶身体本来就弱，怀的又是双胞胎，生产当中真的出现了难产，根本就不用我做任何手脚，当时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大少奶奶冲进去，说是让她抱出去，我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就交给她了，二少奶奶生下第二个小孩的时候，外面一片闹哄哄的，说是二少奶奶生下的是个死婴，当时我就害怕了，因为我记得那个小孩生下来的时候明明就是活的，哭的声音还很洪亮，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我想到小孩是大少奶奶抱出去的，肯定是她做了手脚，我看着手里抱着的第二个孩子，就不敢出去了，情急之下我就把二个孩子用塑胶袋装了起来丢在了垃圾桶里，生死就看天意了，总好过出去被人捂死的强，那时二少奶奶早已经晕了过去，所以，没有人知道二少奶奶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就连大少奶奶也不知道。”
程淑禾慢慢述说当年的事情，尽管表面平静，可是那一双布满了皱纹的手却是颤抖，突然一阵猛烈的剧咳声过后，就晕了过去。
孟希和楚清凡两人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两人心情很复杂，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也没有想到杜静云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害得她们的母亲郁郁寡欢，还害死了她们的另一个手足，这种人简直不可原谅，就算后来她们的父母去世了，照顾了孟希二十年，可那并不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处处欺负孟希了，还导致最后真正的孟希也死了。
这么说起来，杜静云二十六年前害死了一个，二十六年后又害死了一个，她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不值得原谅，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楚清凡，你怎么样？没事吧？”孟希转过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楚清凡摇头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孟希再问。
其实是担心他去找杜静云，以他现在的心情去找杜静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并不希望楚清凡做一些过激的事来。
“哼，我会让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变成弃儿，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哥哥就不会死，哥哥是被她亲手捂死的，我要让她比这个更加惨烈，甚至是加倍奉还给她。”楚清凡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让人不寒而粟。
“喂，你别乱来，如果为了对付她而弄得你自己犯法，这是不值得的，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孟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说实话，让她很不适应，也很陌生。
“怎么，你现在知道担心我了，都这么久了，居然连一声哥哥都不叫，万一我真的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这辈子你想叫都没机会了。”楚清凡突然大手一搂放在孟希的肩上，桃花眼眨了眨，坏坏的勾起嘴角。
孟希白了他一眼，难不成是她刚才看错了？还是这家伙可以变脸，一秒钟速变？
“看样子你又恢复正常了，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哥。”孟希捏了捏他的脸，叫道。
不就是一声大哥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叫就叫呗。
“不是大哥，是二哥。”得了便宜还卖乖，楚清凡及时纠正道。
孟希一愣，最后乖乖的唤了一声：“是，二哥，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楚清凡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脸颊上面的两个小梨窝，显现无疑，有一点坏，有一点帅，孟希无奈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会跟楚清宛那种温婉型的女生在一起呢？
“以后就这么叫，不许再楚清凡楚清凡的叫，明白了么？”楚清凡趁机要求道，难得孟希会这么乖巧，不趁机给自己正名，那不就傻了么？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二哥就二哥吧。”孟希两只眼睛瞄着病房，心不在焉的顺着他的话说道。
过了一会儿，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孟希和楚清凡忙上前一步问道：“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她们两个，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养老院的义工，她怎么样了？”孟希灵光一闪，说道。
“哦，”医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她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老人家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你们就尽量帮助她吧！”说着就摇了摇头，向孟希和楚清凡两人点头示意一下就走了。
孟希看了一眼楚清凡，最后走进了病房。
这时程淑禾已经醒来了，不过比刚才还要虚弱，看着她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你……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吧，我愿意接受法律……法律的制裁。”程淑禾已经生无可恋了，本身也得了绝症，活不过多少时日了，不过在死之前能够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弥补一点也好。
孟希却是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不用了，你已经帮到我们了，能告诉我们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你……”程淑禾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孟希和楚清凡，“你们……原谅我了？”
孟希看了一眼楚清凡，楚清凡点了点头，说道：“当年如果不是你，也许我已经死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不管怎么样，她人都已经这样，而且，就像她说的她已经得到了报应，她充其量也只是个帮凶，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听了他的话，程淑禾激动得流下泪来，要知道她已经被这件事困惑了二十六年，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见婴儿的哭声和求救声，导致她夜夜失眠，夜不能寐，还搞得家破人亡，她是真的后悔了。
孟希对此也只是感到惋惜，人在很多情况之下都会做出冲动的选择，她能理解，却不能认同。
最后程淑禾提出，她的心愿就是回到养老院，因为在那里有她丈夫和儿子儿媳的照片，还有一些他们曾经用过的东西，对她来说养老院就是她的另一个家，她每天想像着丈夫跟儿子儿媳还没死，都跟她住在一起，她现在要死了，就能跟他们在一起了。
孟希跟楚清凡答应了她的请求，帮她帮好出院手续就带着她回到了养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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