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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哪里来的贱种,竟然敢和自己相提并论,他是想死得早了不成?后边容三奶奶的回答让他更是气得头脑发晕:“三爷怎么能和你比,他以前中用的时候都不及你的一半,现儿不举了,那便提都不用提了。”断断续续喘了几声气儿,容三奶奶又说出了一句:“你这些年功夫越发的好了,比当年还要好,弄得人真是舒服。”

    “当年哪里知道这事儿的妙处,只知道找到地方便进去,现在可不同了。”里边男子笑得格外舒心:“安柔你比当年也进益了不少,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可真不是假话,弄得我腰都有些酸了,你兴致头儿还没歇!”

    屋子里边男女喘息的声音更重了,里边床板儿震天的响了起来,容三奶奶的叫声也越来越大,似乎没有顾忌了一般:“实在舒服,再用把劲儿……”容三爷气愤得再也按捺不住,飞起一脚踢向那扇房门,可却没有踢开,却将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容三爷用力的拍打着那扇门,屋子里的男女停止了响动,就听里边一阵踢里踏拉的声音,房门猛的被打开,里边冲出来一个身影,对准容三爷脸上便挥了一拳,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野种,竟然来搅了爷的好事!”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裳披在身上,飞快的往前边冲了出去。

    容三爷被那一拳头打得眼睛前边蹦出了无数星子,额头猛的碰到了廊柱上边,被撞得一阵发晕。那廊柱上恰好还有一个钉子,挂着他的脸皮,拉出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尽管觉得脸上疼痛不已,可容三爷暂时顾不上管这些,他站直了身子,捂着脸大步走进屋子里边。

    屋子里有一种男女欢爱之后的气息,床上坐着容三奶奶,身上胡乱的搭着一些衣裳,可依旧盖不住她两条白皙的大腿。容三奶奶掠了掠头发,惊慌失措的看着容三爷一步步的走近,怯生生的将身子往床后边靠。

    “贱妇!”容三爷抬起手来就给了容三奶奶一个大耳刮子,一巴掌便把她扇到了床上。他眼睛充满怒火望着容三奶奶,一想着自己头上那顶帽子绿油油的发亮,心里有说不出的恼怒,真恨不能几巴掌便将她打死在这里,可是一想到那老者的话,自己可不能让长宁侯府的名声受辱,将衣裳往她身上一丢:“快些穿好衣裳跟我回去!”

    屋子外头阳光很好,照着一院子的花草树木,生意盎然,屋子里边却有如寒冬,容三爷的眼神就如冰刀一般在容三奶奶身上逡巡:“jian妇,你怎么还不穿衣裳?”

    容三奶奶见着容三爷那模样,心里有些害怕,他的一张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沿着那伤口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衣襟上边,脚边的地上还掉了几滴,一种淡淡的腥味在屋子里弥漫着。容三爷的目光格外凶狠,这是她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就如鹰隼捕捉猎物时的凌厉,看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下意识抱住了床上的枕头。

    “你还不挪下身子,难道是要我来动手不成?”容三爷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被钉子划了还是因为被送了一顶绿帽子的缘故。

    “我……不回去!”容三奶奶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回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虽然现在还没有心思去想,可无论如何没有什么好结果,既然被发现了,不如横下一条心来从容府脱了身,再不济回娘家去,娘家还是能养得活自己的。

    “不回去?”容三爷狞笑着逼近了容三奶奶:“你还有淑华和嘉文呢,难道就不管他们了?你就不怕我把他们两个活活折腾死?”

    容三奶奶心中一颤,想到了长宁侯府里的淑华,她不能将淑华扔在侯府里头,要走也得带着她走,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淑华怎么办?依着三爷那性子,真是能说到做到!她瑟瑟发抖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慢吞吞的跟着容三爷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外边有刺眼的阳光,容三奶奶眼睛眯了眯,几乎要看不清前边有些什么东西,容三爷一脚踢了过去:“磨磨蹭蹭的作甚,还不快些走!”

    容三爷虽然到处沾花惹草,可素日里对自己还是温柔的,以前他对那季书娘拳打脚踢,自己只是在一旁看着好笑,今日这拳脚落到了自己身上,可真是痛,容三奶奶抱着腿,眼泪不住的掉了下来。

    第十八章

    文班主飞快的往前边跑着,不敢回头往后边看,耳朵边上似乎有风响。

    一脚跨进前院,急急忙忙将院子中间那道门锁了,不敢再往后院来,一边叫人清点东西,一边又让人绕到后门偷偷去看动静,得知那位来捉奸的老爷已经揪着容三奶奶走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快些打点行李,咱们马上离京!”

    吴香兰抱着儿子正在前院走动,听着文班主催促,颇感奇怪:“怎么就走了?还只来了三四日呢!不是说要住一个月的吗?京城的银子好赚,唱了几天堂会就积了四五百两银子,别处哪有这里的行情!”

    文班主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抬:“你知道什么!还真想在京城吃了官司不成?别再啰嗦了,快些走罢!”

    吴香兰听了心头一惊,望着文班主衣裳不整的模样便有些来气,将手中的儿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小桃红,冲了过来将文班主手里头的那个包袱给夺了摔倒一边:“是不是你又和哪家的夫人小姐勾搭上了?是她府里找上门来了不成?”

    文班主将衣裳拢了拢,看着眼前横眉怒目的吴香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瑞喜班?现儿事情发了,只能赶紧走才行。”

    吴香兰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儿,伸出手来指着文班主骂道:“为了瑞喜班?小白玉小翠喜出去还能拿些银子回来,你的银子在哪里?我可一丝影儿都没见着!口口声声说为了瑞喜班,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话,瑞喜班被你带累成了什么样子!”吴香兰说到激动之处竟然落下泪来,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子擦了擦眼睛:“当年咱们在杭州好好儿的,爹爹还打算买个宅子安顿下来,结果你出了这样的事情,瑞喜班被迫出了杭州,没了个落脚的地方,到处漂泊……”

    “那还不是你一定要留着我?”文班主皱了皱眉头:“那时候你哭哭啼啼拉着我不放,说肚子里边有了我的骨肉,一定要我留下来,你爹看了不忍心,才决定带着瑞喜班离开杭州的,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吴香兰捂着胸口好半日说不出话来:“你真是狼心狗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罢了罢了,算是我看错了你,你要走便走,瑞喜班反正是不走了!免得到时候你又说是我的错!”

    文班主见吴香兰说得坚定,似乎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也不说多话,捡起被丢到一旁的包袱,背在身上。多年在外边漂泊,他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今日终于借了这件事情将瑞喜班这副担子卸了下来。身上有银子,他还怕啥!随便到哪里找个地方落脚,拿着这几百两银子开个小铺子,只要自己勤快肯做事,不愁养活不了自己。

    门口的紫槐树一嘟噜一嘟噜的花朵开得正盛,不时的有花朵从枝头坠落下来,小宅子门口,一地落花。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边探出了一个脑袋,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什么异样,这才身子一斜,从里边钻了出来,巷子里跟往日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些小孩子们在追逐打闹,偶尔有一个卖东西的货郎挑着担子走过。

    文班主背了包袱飞快的往胡同门口走,心里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失了手,还没捞到银子,行迹就已经败露。无论如何要赶紧出了京城才是,万一长宁侯府派人过来捉拿他那就糟糕了。

    胡同门口有几个大嫂大娘站着在说话,文班主快步从她们身边经过,这时忽然有一个大嫂伸出手来拦住他,文班主一愣:“这位嫂子作甚?快些放开手,青天白日的,也该收敛些须。”

    那大嫂没有回答他,手下用力,扣紧了他的脉门,文班主大惊,扭过一边身子,一掌就打了过来,唱戏的都练过基本功,文班主那时候也唱过武生,基本功比一般人杂实,自认为能打得过几个人,可没想到在这嫂子手下,竟然占不住半分便宜。

    那嫂子只伸出一根手指,就将他另外一只胳膊给拿住,旁边闪出一个婆子,嘿嘿一笑:“方家嫂子好俊的功夫。”

    方嫂淡淡一笑:“这些不入流的,妈妈出手只怕还会快些就料理了。”

    一旁走来个汉子,将文班主钳住,用麻绳捆了,推着往停在胡同口的马车上走了,方嫂与阮妈妈看了看瑞喜班住着的那个小宅子,看了一眼:“去将小桃红也叫上。”

    吴香兰正抱着儿子在院子里哭得伤心,旁边一群人纷纷在安慰她:“班主娘子,别哭了,班主走了也不是没活路,这京城的银子好挣,咱们依旧打着这瑞喜班的牌子,好生唱戏挣钱,也不是不能养活赞一班人。”

    正纷纷乱乱的说着话,外边走了两个人进来,众人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下,是两个有些年纪的女人,这才放下心来。方嫂走到吴香兰面前:“这位是瑞喜班的班主娘子?”

    吴香兰擦了擦眼泪:“我是。”

    “你们班主与人偷情,已经被捉了去,你们瑞喜班想要到京城继续唱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答应我们一件事情。”方嫂伸手一指小桃红:“只需她去做个对证,我保证绝不会打骂,就只要让人看一眼便好。”

    阮妈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包袱:“你们这几日挣的银子都被那姓文的带走了,这是我刚刚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还给你们,就算不唱戏,也能对付两个月的生活,足足够够了。”

    吴香兰见银子失而复得,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接过包袱擦了擦眼泪,推了下小桃红:“你跟着这位妈妈去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府上,可见着阮妈妈与方嫂面善,更何况还得了四五百两银子,就算是卖女儿都不止这个价格,让她跟着去一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桃红听着吴香兰发话,点了点头,抹了下头发,跟着阮妈妈与方嫂走了出去:“娘,我去去就来,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可要好好练功,咱们以后还得靠着唱戏吃饭吶。”

    马车在长宁侯府院子角门停住,容三奶奶攀着窗户往外边看,有些不敢下车,容三爷一把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马车上拽了下来,低声朝她吼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去将你生的贱种打死?”

    容三奶奶颤了颤,默默的从车上下来,两人胳膊挽着胳膊慢慢朝角门走了去。看门的婆子赶着站起来恭维:“三爷和三少奶奶真是恩爱!”刚刚说完便想到了容三爷脸上的那条伤痕,赶紧又住了嘴,三爷和三少奶奶方才吵架了不成,难道三爷还打不过三少奶奶?

    容三爷一言不发,揪住容三奶奶的胳膊便往碧芳苑推,容三奶奶被容三爷拖着一路走得跌跌撞撞,看着迎面走过的丫鬟婆子都有些脸歪肩膀斜,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磨了过去,好半日才到了碧芳苑。

    看门的丫鬟见主子回来,赶紧弯腰将两人迎了进去,抬头一看,容三爷脸上有一条深深的伤痕,红了一大片,不禁吓了一大跳,惊慌的盯住容三爷的脸:“三爷,你怎么了?”

    容三爷素来以自己容颜为傲,听着丫鬟开口询问,心里有气,一脚踹了过去:“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开门的丫鬟被踹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了心窝子,眼里含着泪望向容三爷,不敢开口说话,偷偷扭头看了一下,那两个人影混在了一处正往内室走了去。三爷今儿是怎么了?素日里也见他与三少奶奶吵过嘴儿,厉害的时候两人也会动手,可三爷却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神色,一张脸板得紧紧的,平日里白色的脸皮转成了铁青色。

    碧芳院里有着死一般的沉寂,这是在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以后的沉寂,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到现在心里都是一颤一颤的,三爷实在太凶残了,三少奶奶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儿,竟然这般下得了手!

    容三奶奶被容三爷推到屋子里边,还没站稳身子,一根棍子便拦腰打了过来,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她不由自主便扑倒在地上。容三爷一脚踏了上来,不住的碾压着她的胸口:“贱妇,你这般不要脸的送上门给别人去弄,可想过你自己的身份!那奸夫是谁,还不快些给我交代清楚!”

    容三爷俯身望向容三奶奶,眉眼都有些走样,嘴角也歪到了一旁,脸上新添的那条伤痕扭扭曲曲,瞧着格外触目惊心。容三奶奶只觉自己似乎要喘不过气来,见着容三爷这般模样,打定了主意不开口说话,若是将他说了出来,还不知道容三爷会怎么对他,自己是没办法脱身了,只希望他不要被人抓到便好。

    “你不说?”容三爷见容三奶奶虽然痛得皱眉皱脸,可嘴巴却闭得紧紧的,半个字也不说,心中恼怒,抄起手中的木棒,用力朝容三奶奶的膝盖那处打了过去,就听一声长长凄凉的叫喊,容三奶奶痛得晕了过去。

    “贱妇,就会装死!”容三爷推开门,望着后院月亮门前边一个身影飞快的闪到一旁,大步走了过去:“给我弄盆凉水过来!”

    见容三爷满脸戾气,门口站着的那妈妈惊得半天动弹不得,可还是依言走到厨房里边打了一盆凉水过来,挪着步子到了后院门口,小心翼翼的将水盆交给了容三爷,见他的脸依旧黑得如厨房的锅底,那妈妈忍不住劝了几句:“三爷,奶奶再有什么做得不对,也不该这般粗鲁,毕竟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滚!”容三爷沉着脸朝易妈妈怒喝了一句:“什么东西,爷要做的事儿还用你来指手画脚不成!”

    那妈妈惊骇的调转了身子,迈着一双腿便往外走,三爷这究竟是怎么了,素日里虽也见过他发火,可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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