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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元非晚接着道,“看见他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只可惜李相定然是个斩首之罪,不然我可要好好关照他几年生活呢!”

    关照?折磨的同义词吧?

    这话说得直白,萧欥扑哧一乐。“你可真是一肚子坏水啊!怎么我之前从来没察觉?”

    “那是因为没用在你身上。”元非晚回以白眼。“而且,你有脸说我?也不知道哪个小心眼的男人,动不动就拈酸吃醋?”

    “都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你还翻出来说?”萧欥强烈抗|议,手脚也不规矩起来。他们俩本来就挨在一起说话,衣服换过了,还坐在榻上,想做点什么再容易不过。

    元非晚翻身一躲。可惜长榻就那么点大,萧欥手长脚长,她还是一把被抱住了腰。“别动,我刚才吃饱了,还没消化呢!”

    “你是吃饱了,可我还没吃饱啊!”萧欥把扭动的人拖回来,话里意有所指。

    元非晚简直没法和他争论,这人刚才风卷残云般吃饭的气势都不像个亲王。“你这是……”感觉腿边抵到了一个什么坚硬火热的玩意儿,她脸刷的就红了:“你、你这是白日宣|淫啊你!”

    然而萧欥可是被她鉴定成脸皮赛城墙的男人,当然不会为这种话改变主意。“错了,我这是饱暖思淫|欲,所有男人都一样。”他一本正经地道,唇已经落到了她颈侧,手也探进了她宽松的衣物里。

    那手已经熟门熟路地找到敏感点,元非晚一个激灵,半边身子就软了。她还想说点什么,但张嘴就是半声不成调的呻|吟。萧欥动作一顿,立刻就把人翻了过来,略显急切地覆了上去。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事,元非晚痛定思痛,得出三条金科玉律——

    其一,在床上和男人比力气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尤其当她男人还是个孔武有力、且垂涎她这块肥肉许久的男人时!

    其二,最好连反抗也不要有,不然某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只会认为那是情趣、或者是她觉得他做得不够带劲的表现,接下来就变本加厉地弄她!

    其三,她以后再也不在榻上和萧欥谈事情了,也再也不要关着门两人谈事情了!因为不管谈什么,最后都只有一个让她腰酸腿软的结局!

    至于德王府的下人们,他们在发现他们的两个主子睡午觉直接睡到了天色擦黑、王妃的晚膳还是端进房里吃后,全部四十五度角明媚忧伤状望天——

    今天的王爷和王妃,还是一如既往地恩爱到他们牙疼啊!

    谋|逆之事尘埃落定,就差将涉事之人一个个抓出来定罪。皇帝亲自全程跟进太子和李庭两个头头的处理问题,其余的事情就放手交给虔立本和阴秋去办,他只在最后过目。而鱼德威这个刑部尚书严重失职,皇帝就让刑部侍郎暂时顶了他的位置,协同其他两个大臣处理。

    知道鱼德威被撤职、留待进一步处理,皇后自然是想求情的。但她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去找皇帝说项,无疑是把她自己也拉到浑水里。所以,她只能忍着,想等风头过了再做这件事。

    虽说此事牵连甚广,但考虑到社稷稳定、叛|军又基本死绝、以及工作量过大的问题,皇帝也就没真照着律法的规定,一家家地追究流放连带责任。主犯绝不姑息,小喽罗之类就算了;有城外东边乱葬岗堆不下的尸山做警告,谅他们今后翻不出风浪来。

    至于李庭最后到底有没有见到皇帝一面……皇帝没表现出来,大臣们也就不知道,直接成了大盛一大未解之谜。因为怕被皇帝秋后算账,该警醒之人都紧着皮做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当在又一次朝议中,众臣听到废太子的诏书,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旦宜废为庶人。朕受命上帝,为人父母,凡在苍生,皆存抚育,况乎冢嗣,宁不钟心。一旦至此,深增惭叹。”

    刘永福宣诏的声音四平八稳,不过听的人心里大都不怎么平静。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萧旦做了太子这么多年,如今却是这么个下场,实在不得不让人唏嘘不已。

    下头跪着的萧旦领命谢恩。他已经不是太子,连个九品芝麻官也不是。在一水儿紫色大科绫罗和朱色小科绫罗之间,庶人灰扑扑的服色显眼到刺眼。大概正是感觉到这种巨大的差异,他一直低着头。

    萧旦做太子的时候,不说嚣张跋扈,也是意气飞扬的;众臣又何时见过他这么寒酸萎靡的模样?心中自然又是一阵嗟叹。

    皇帝也没见过自己嫡长子如此落魄的模样。按理说,诏书宣读完毕,马上就有人来带走萧旦;但他无法不想到,以他现在的身体,再以萧旦犯下的罪行,等萧旦踏出太极殿,他们父子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永福,”皇帝忽而出声,“把帘子撩起来。”

    刘永福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不由心道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然而,他还是犹豫:“大家,您的身体……”

    皇帝略疲倦地一挥手。“没关系。反正今日之后就没关系了。”

    他这后面一句说得很轻,刘永福听见了,但底下大臣没听清。跟了皇帝多年的内侍监实在心酸,差点哭出来,还好控制住了自己,先去把纱帘挂好,再撩起珠帘。

    而满心都是“皇帝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关系”的大臣们,在能看清御座之上的人后,统统傻了眼——

    御座上是皇帝本人没错,但边上放着的、带轮的木制品是啥?还有一根倚在边上的木杖……等等,那是拐杖吧?皇帝为什么要用那种东西?莫非……不会吧?!

    众臣心里一时间只觉得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过。这事儿皇帝都能藏得严实,真是……叫他们说什么好!

    就算心如死灰如萧旦,也不免察觉到周围此即彼伏的倒抽冷气声。他略茫然地抬头,映入眼前的是上头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帘幕,还有正借着太监的帮助、试图自己站起来的皇帝……

    “父皇?”萧旦下意识叫了一句,几乎是惊恐了。皇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这个?

    不光是萧旦,众臣全都想知道原委。不过,他们也并不是真的需要皇帝亲口告诉他们——皇帝之前可是好好儿的,从太子谋|逆以后才开始上朝挂帘子;那皇帝什么时候偏瘫、又是为了什么才变成这样,不是明摆着的吗?

    萧旦脸色本就灰败,现在更是如同金纸一般。他输了,他心灰意冷,想着皇帝留他一命不过是碍于面子、或者是彰显自己的仁德;但今日一看……皇帝不杀他,也没动他一根汗毛,绝对是对他的极大爱护了!

    皇帝半边身体不听使唤,就算有拐杖,也基本走不了路。刘永福帮着皇帝走到御阶之前,心酸得简直想不顾上下礼仪、劈头盖脸地把太子骂一顿。

    然而皇帝却很冷静。他站着,垂目注视嫡长子明显消瘦颓丧的神情,直到看进对方眼里。“幽州地处西北,天寒地冻,环境艰苦,不比长安……”他顿了顿,“你自己珍重。”

    萧旦的脑子从刚才看见皇帝时就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转不动。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被两个侍卫夹带着往外走、已经要越过太极殿高高门槛的时候了——

    “父皇,父皇!”他猛地回头,几乎发狂地叫道:“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听信谗言,是儿臣辜负了父皇一片苦心!”

    皇帝正缓步走回御座,闻言身子一顿,但没有回头。侍卫见他没有叫停的意思,便将不停挣扎叫喊的萧旦带走了。

    这一幕出乎所有大臣的意料,殿上一时间落针可闻。

    看萧旦最后那绝望的眼神,怕是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又有什么用呢?皇帝已经完全死心了,觉得今后两厢不见便是最好的结局,甚至连头都不回……

    晚了,都太晚了!

    不管是大臣还是亲王,都噤若寒蝉。就连一贯和萧旦不对付的萧旭萧晨,也只敢递一个“幸好太晚”的眼神。若是萧旦早明白皇帝对他的爱护,那哪里还有他们当皇帝的机会?

    皇帝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至少在他重新坐下后,刘永福没在他脸上发现什么多余的情绪。对萧旦说的那句话大概就是皇帝想说的最后一句;此后如何,便由萧旦自生自灭去了。

    ——送走了好!不然指不定哪天又把大家气着呢!

    极度护主的刘永福心中如此想。也正因为如此,他错过皇帝向他递过来的第一个眼神,直到第二个时才反应过来——

    他还有诏书要念呢!

    众臣还没回过味来,就见刘永福重新走到阶梯前面,摊开手中明黄卷轴——

    不会吧,还有?这是要立刻册立新的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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