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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小说网 www.xiuzhen.info,最快更新腹黑夫君戏冷妻最新章节!

    赵敏君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连夜的奔波让她和那马都身心俱疲。

    杜芸青听到声音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跪坐在了地上。发丝凌乱,面容苍白,许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从而马不停蹄的赶来。

    “皇太妃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我,王爷他现在可好?”赵敏君拉着杜芸青的裙角,喘得有些无力。

    “这……”杜芸青看了看屋内,风千雪此刻还在睡,男人们在不久前又都出去了。眼下,也就剩她们这几个女的。

    赵敏君一双眼看得杜芸青心头直酸,更何况如今的她风尘仆仆,面带土色,如若不是早前熟悉她的人,这一眼还真有些看不出是她。

    “皇太妃娘娘,求您了……”赵敏君看出了她的犹豫,不详的预感愈渐沉重。

    杜芸青只好拉她起来,“敏君,你别急。我相信王爷一定会没事的,皇上已经派人去搜了,势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敏君的眼泪几乎在瞬间崩塌,一把扯过杜芸青的手,声音如哽在喉,“他在哪里,可否带敏君去?敏君,也要一起搜!”

    下过雨的山林,感觉还是那么的湿润。未干的水气直接从落叶中蒸发出来,四周,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气,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寒冷。

    由司徒静带路,沿着那带着悲伤记忆的小路行去,她们终于来到了当初夜洛尘跳下的那个山崖。

    “那天下雨很大,他用仅存的内力凝聚了一层结界,将我和上官越阻挡在外。我们耗费了不少的功力,才将他的结界打破,可惜,还是来不及……”

    司徒静说起的时候,眼眶还是禁不住通红。

    赵敏君绝望的跪在山崖边缘,她早就该料到的,她该料到他交代了那么多的事,就连房契什么的都告诉她了,她怎么就没有警觉?

    她太傻,以至于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服了毒,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受不了自己身体的背叛。可是后来,属下们听说了天女的事,这才知道,王爷他居然在牺牲自己的同时,也将天女给解决了!原来他早在去做那件事之前,就下了与天女共亡的决心!”司徒静又继续说,在她看来,没有人的牺牲,比夜洛尘的牺牲更大了。

    “为什么要共亡?这个天女,她究竟有什么本事,为什么,陛下就不能自行解决吗?”赵敏君不禁有些生气,他们一直都说南陵皇能力强大,本领超群,可是为什么就连解决一个女人,都要用别人来替他牺牲?

    杜芸青看出了她的不满,同时也看了看司徒静,这其中的缘由,或许她们中也只有司徒静才会最清楚吧?就连她自己,也是被南炎睿蒙在鼓里终极僵尸王。

    那天他说要她做他的车夫,带着风千雪一起去到那郊外山林,她送他们到目的地后就借口回避。可当黎明初露,她重新回到那马车旁时,他却拉开了她,悄悄嘱咐让她在十五那晚,想尽办法拖住风千雪。

    她问他为什么,可他却避而不答。

    于是此刻,她也同样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司徒静,只希望能从司徒静口中听到答案。

    被她们二人双双注视,司徒静心中亦是纠结,可如今风千雪不在,她又是否能说呢?

    转身,她又看向那一眼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这一路过来,直到不久之后,势必还会有人继续牺牲。说不定明天,上官越也会离她而去,然后,或许还会有她,接着离开。

    但这些都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曾经发过的誓死追随的诺言。他们此刻,也都不过是抱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赢!

    无论怎样牺牲,无论过程如何曲折艰辛,这一次,大家都已打算即便豁出了命,也要赢!

    “教主身中赤影之毒,而天女开出的解毒方法却是……”

    司徒静终于决定说了,即便日后受到惩罚,但她觉得应该也让她们知道,这样,大家才能拥有同一颗心。

    杜芸青和赵敏君静静的听着,她们甚至从她口中知道了南炎睿后来的计划,以及他们如今正在做的最危险的事。

    可她们听得太过投入,竟同时忽略了正慢慢朝她们接近的白衣身影。

    “所以你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出发闯入王宫,盗取令牌去了?”

    冷不防一个熟悉的声音,攸地出现在她们身后。三人匆匆回头,纷纷吃了一惊!

    风千雪不知何时竟在此刻站在这里,本是冷若冰霜的脸此时更是寒得骇人!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因为震惊而周身颤抖。仿佛非常平静的接受一切,就像是,她自己早已有所预知。

    “那天女既然已死,而且又没有留下后代,那么她所养的赤影蛇也便失去了自己的母蛊,不久之后亦会慢慢死去。还有风彦身边的‘绿眼人’,他们虽然听从的是风彦的命令,可若是那天女死去的话,他们就失去了真正可以控制他们的中心灵魂。他们便会像是一盘散沙,再过一阵,要么自行毁灭,要么,他们或许可以重新寻找自己的新主人,而不再听从风彦的命令。你们觉得,我分析的对吗?”风千雪永远保有着自己的一份冷静,即便刚刚司徒静所说的话对她来讲也是一项不小的打击,可她此刻明白了,她不能因为难过而懦弱,不能因为自身的因素而选择退缩。

    杜芸青是第一个点头称是的,然后是赵敏君,最后才是司徒静。

    “夫人说的没错,您和教主的分析,完全一致。”司徒静虽是最后点头,但她并不是因为反应迟钝,而是,非常诧异。

    “师兄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要去杀害天女,同时还替若寒拿到了他所需要的解药。这一切,都是师兄为我们做的。若寒欠了他,我也欠了他,我们欠他的实在太多,今生今世,真的难以还清了!”风千雪边说边走,也缓缓的来到了山崖边缘。

    赵敏君依然在那跪着,风已经吹不干她脸上落下的泪,滴滴答答,湿润了她下巴对着的土地。

    “千雪,你别再往前了!”杜芸青有些担心的想要伸手拉她,可却被她巧妙避开。

    “放心吧义娘,千雪不会做任何傻事儒道至圣全文阅读。因为,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等着千雪去做。”说罢,她低垂着头,同样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夜洛尘在跳下去的那刻,心中的所愿所想。他一定会祝福自己,也一定会和南炎睿一样,在她孩子出世之前,不愿让她知道他离开的事。

    他们,都太过保护自己了。

    “静,那解药,若寒应该用了吧?他的腿,会好的,是吗?”她看向司徒静,虽然在问,其实她心中早就猜到答案。

    她也是医,她自然能摸出自己的脉象暗示着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她甚至能从桌子上放着的空碗残留的药中,辨出里面是何成分,有什么作用。

    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夜洛尘的离去,她动到胎气了!

    他们一定会说是她的精气血运行不畅,平衡紊乱,所以才会出现先兆流产的现象。

    然后,司徒静便拿着上官越提炼的所谓精油,给她用真气输送,这才稳住了她胎气的动乱。可那精油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提炼出的?她不用去问,就已经可以想到。天女是那些蛊虫灵蛇的母蛊,那么她的体质,必定和正常的女人不同。她的体液,自然是含了极多的激素。

    所以,司徒静给她输入的精油,根本就是从那瓶解药里提取出来的……

    “是的,教主已经用过解药了。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司徒静没敢看她,只低垂着头,说出了她该说的话。

    风千雪唇角微微上扬,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声冷嗤。

    南炎睿的这些教徒果然忠心,即便明知是在说谎,也绝对不会点头承认被刻意隐藏的事实。

    好,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出实话,那她也不会当面拆穿。

    于是她点了点头,对司徒静淡淡的笑了一笑,“那就好,这样,我便放心了。”

    之后她骤然转身,往来时的路缓缓的踱了回去。拂面的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向后飘起,张扬的发丝像是在暗示着一种坚定的决心,那背影纤细单薄却不显脆弱。

    杜芸青似乎是有所醒悟,在她远去前不由紧随着她的脚步上前追问:“千雪,你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去找风彦吗?”

    风千雪脚步陡的一顿,没有转身却承认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要去找风彦,因为,只有我可以成为那些‘绿眼人’新的主人,其他的人,都无法做到!因为……我身上有那天女体内独有的激素,同样的,我,也是一个母亲。它们会认得我的,相信我……”

    她的话,再次引起了其他三人的震惊!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也要舍身犯险了!不为谁,只为要助南炎睿一臂之力,即便身体多有不便,也要与他们一起傲视群雄,一同作战!

    她不想当一个弱者,她不想受人保护,反而是,她,也要做个能保护他人的人!

    “如果这腹中的孩子真因为此而不幸夭折,那便是她与我们无缘。可是千雪相信,她会和她的父母一样,坚强并努力的生存着!”

    她说毕,又抬脚往前迈出步伐,坚定了心,就绝不回头!

    ……

    重新踏上南陵的这片土地,宁一凡才觉得心安。

    景泽却多是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出国,而且以后,他都有可能会永远在这里了!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不是风彦一开始以为的南陵军,而是……

    卫凌风率领着几近十万的精兵部队,浩浩荡荡的就像是要开战一般,早就在云河镇上等了许久狂傲霸少甜蜜妻全文阅读。

    风彦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这卫凌风怎么会有军队呢?而且那些军队,看上去怎么像是……

    娄月国的?

    宁一凡抱着景泽下了马车,往前走几步就半跪在卫凌风面前。

    “殿下。”他开口称呼,态度极为尊敬。

    景泽微微瞪大了眼,抬眸看向那个坐在马背上,拥有一头张扬银发的男人。

    风彦更是震惊,这个向来只会做冒牌货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殿下”?

    卫凌风冷着脸,看了看跪在前面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风彦,眸中似有一丝得意。

    “汝是何人,见到咱们娄月太子,怎么还不下跪?”跟在卫凌风身旁的将军看不惯了,粗矿的对依然站着的风彦吼了一声。

    娄月太子?

    风彦又是一惊!他记得他之前见过的娄月太子,好像不是长他这样,怎么会突然……

    他不太相信这个冒牌惯犯,身份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于是他笑,“不知今天这阴魁教教主又在玩着什么把戏,你是把你所有的教徒都弄成兵将?不过即便这样,我手上的‘绿眼人’,可都比你的那些死士强多了!”

    “放肆!我们太子殿下,岂容得你这般侮辱?”那将军“唰”的一声从腰后划出一把长刀,马冲上前,直直抵着风彦的喉咙!

    “烈云!不得无礼!”卫凌风让宁一凡起了身,自己驾马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风彦面前。

    风彦瞪了眼那个名叫“烈云”的将军,刚要抬手召唤他的“绿眼人”前来帮忙,却没想,无论他怎么用念力,那些“绿眼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由拧眉,四周一阵打量。

    如今虽是白昼,可它们身上的黑色斗篷几乎能完全遮住从头顶射来的阳光。然而此刻,风彦却发现那斗篷下的眼睛居然已是黯淡无光,仿佛失了操控它们的灵魂一般,变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暗叫不妙,可那颈前的大刀,更是往前刺了过来,锋利的刀锋,直直顶住了他的喉结。

    卫凌风展颜一笑,“你没想到吧?它们已经不再听你的操控了,因为,它们的母蛊,已经灭亡!”

    风彦愣是一怔!他的意思是,纳什雅死了?

    “投降吧!风彦!你还想操控你的南陵皇宫么?就在你离开的时候,那里早就被我们控制!这个皇位,恐怕你是坐不了了!”卫凌风微一扬手,风彦四周立即被士兵包围。

    风彦一声冷笑,倒是有些临危不惧的狂傲,“看来南炎睿也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在说服我帮他做事以后,现在又来个瓮中捉鳖,这样的人,竟也值得你去追随?呵呵,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他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卫凌风微眯了眼,面无表情的仔细看他。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举手投降!”

    卫凌风说话的时候,烈云又将大刀往前推了一推。

    风彦有些恼怒的燃起内力,试图将那尖锐的刀锋从自己身上弹开。可那烈云不知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还能抵抗住他的反弹,两人就这样硬耗着,谁也不肯让谁。

    那些“绿眼人”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完成了护送的任务之后,就不会再接受任何指示最强剑仙最新章节。

    可是风彦并没有放弃,一边对抗那个姓烈的,一边还在心中默默的念咒。

    卫凌风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最是没有耐心去看他们耗了,直接向风彦扔出了捆尸绳。却没想风彦反应也是极快,身子一跃便避开了捆尸绳的束缚。

    所有士兵都将手中的长枪向上举起,卫凌风再将绳子朝天上一甩,狠狠朝风彦冲了过去!风彦依然顽强抵抗,用力向前劈出一掌,欲将那捆尸绳裁出两半。可他低估了那捆尸绳的威力,即便他用十层功力,也无法将它裁去半分!见势头不妙,他只好再往后退。

    “哗”的一声,长枪高高举起,几乎竖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挡住了风彦要逃的路!

    卫凌风再次扬绳,这回直直甩在了风彦身上,瞬间就将他整个捆住。风彦大怒,全身内力在此刻极速攀升。但无论他如何挣脱,都无法震开那捆尸绳的紧捁,反而将他捆得愈来愈紧。

    士兵们又是“哗”的一声,将长枪朝下对准了他!

    “风彦,今日你是逃不掉了!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我走!”卫凌风手掌一松,那捆尸绳的另一端便直接朝风彦飞了过去,加固了对他的禁锢。

    风彦心中忽的一沉,终于放弃了所有反抗,这一次,真真正正是在劫难逃!

    难道这皇位,真的与他无缘吗?

    ……

    风千雪一路自驾降黑马车,快马扬鞭一直朝着云河镇的方向飞驰而去。

    ——“敏君,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原来究竟是怎么样的?师兄他交代你去做什么?”

    ——“将景泽送回南陵后,卫大哥的大军会在云河镇接手。然后,卫大哥会派兵护送景泽去到紫阳山,找他师父紫砂真人,让真人收景泽做门下弟子。”

    ——“什么?卫大哥的大军?他怎么会有兵力?”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卫凌风的真实身份。原来他也是皇子,而且,还是娄月国最不务正业的皇子。他从小就喜欢独自一人到处游历,自出生起就没有打算继承皇位。也因此,他才认识了南炎睿,才不惜放下身份,甘心做南炎睿的麾下好友。

    娄月在南陵的西面,和南陵中间隔了一整个滇西国,却同时和迦兰比邻。

    就是这么远的距离,卫凌风要将娄月的兵力跨过滇西前往南陵,这可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办到的!也就是说,他们必定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提前将兵力引渡过来。为了预防万一,娄月和迦兰相交的边境,也必定有人提前部署!

    娄月和南陵组成联盟,若是能再说服中间横插的滇西,那么,迦兰便将面临三国紧逼的重大威胁!

    这样的话,真是太妙了!

    可她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风彦的“绿眼人”速度和降黑马车差不太多。如果风彦他们到达南陵后,没有被卫凌风的军队截住,那么必定会沿路一直返回皇宫。

    若是这样,那她就很难赶得上了。

    卫凌风很快委派了一支千人骑兵,护送宁一凡和景泽往紫阳山的方向行去。而被他控制住的风彦,则是关进了云河镇上他们临时搭建的军营。

    如今,所有的“绿眼人”,都仿佛被石化一般,怎么戳都不会动弹。而它们身上的黑色斗篷一旦被人揭开,里面剩余的尸骨,便会在顷刻之后化成碎末,再也不留一丝形态美利坚大帝。

    “殿下,这些东西如何处理?”烈云可是第一次见这些怪物。

    卫凌风拧了拧眉,心想这些东西没有了母蛊的控制,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堆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些“绿眼人”,原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不管他们生前都是做什么的,变成了这样的杀人工具,也都不是他们所愿。

    被那赤影蛇所咬,毒发的疼痛他闭眼就能想到。

    那记忆中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间躺着的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她是那么难受,她离开的时候,连身体都是不完整的。他为了保她一命,狠心的砍断了她的一截手臂,可还是无法将她挽回。

    他心中一酸,低头看向马背上悬挂的一个瓷壶。那,就是她。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再带她回玉峰山吧!

    他只想多陪她久一些,否则以后,还有什么时间回来看她?

    “找个地方,把这些人都葬了吧!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可怜人罢了。”卫凌风说罢,便调转马头行了回去。

    他们要在云河镇待到十五,然后再举兵渡河包围迦兰。

    成败与否,就看那一夜了。

    士兵们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将那些“绿眼人”搬到随之带来的马车上。一批接着一批,送往距离河边最近的低矮山丘。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繁星早早就亮了起来,河道的船支灯火通明,而里面驻扎的,如今也都是他们的兵将。可那些兵将都身穿百姓之衣,若不注意,没人会发觉他们与常人有和不同。

    也就在这时,有一小兵匆匆跑来禀报,差点就吓坏了还在斟酒解愁的卫凌风。

    “殿下、殿下!有一女子说是要来找殿下的!”

    卫凌风好看的眉头微微一凝,心想难道是赵敏君,亦或是杜芸青?

    “叫她进来。”

    那小兵点头退下,卫凌风也多拿出个酒杯,还没等人入内就已经替她满上。总之不管一会进来的是赵敏君还是杜芸青,都该和他畅饮一杯。可是,当门帘掀开的时候,入目的却是一抹亮眼的素白。

    风千雪气息微喘,虽说那降黑马车驾得平稳又迅速,但也遮不住她面上的仆仆风尘。

    卫凌风瞪大了眼,在看到她后不由大吃了一惊!

    谁都可能赶来,可怎么会是她呢?

    ……

    迦兰王宫,此刻时间虽已入夜,但宫人们还在匆匆忙着。

    明日,就是花天佑举办登基庆典的重要日子,国师左丘赞掐指细算,终于决定在明日的戌时三刻,让两块令牌重认新主。

    为了方便,主会场就设定在天宿殿的前方草坪。宫人们将桌椅都搬了出来,以北边为首,排成一个大的扇形。

    巡逻的士兵也因此多了起来,待到明天,或许还会再委派更多。

    花天佑与左丘赞才刚刚从天宿殿内出来,就有一兵卒上前传信。他伸手一接,遂打开与左丘赞一同查看,顷刻,面色沉了下来。

    “混账炮灰坑仙路!”他狠狠的将来信揉成一团,“娄月竟和南陵联盟了!那风彦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左丘赞却是沉默,习惯性的抬头看天,如鹰般的眼眸深深的眯了一眯。

    绛紫的天空好像被一张密网笼罩,隐隐遮去了繁星散发的光芒。可东南方向,却好似有一团云火,那颜色比天空还艳,然他还要仔细看时,又被一飘来的薄云遮去目光。

    那是潜伏的危机,左丘赞眉头亦是深深蹙起。

    “王上,稍安勿躁。”他没有说太多,只淡淡的一句话,就继续往殿外去了。

    花天佑心中虽然不悦,可也不过跟着甩袖,随着左丘赞一起离开。

    忙碌的人群依旧没有停歇,宫中的每个地方,都是按照国师的要求进行摆设。然而就在花天佑和左丘赞离去之后,又一批巡逻的队伍从边处走来。他们两人一排,并作两列,均是手持长刀,面无表情。

    突然,就在这队伍经过天宿殿的时候,排在最尾的两人忽的消失不见,那速度快得就像直接人间蒸发,完全无人察觉。

    另一边,几个本在忙碌的公公端着东西从会场走来,三三两两,不成队列。可跟在最末的一个,也在经过天宿殿的时候,忽而折过了身。

    之前消失的两名兵将,不知何时又从殿旁的矮树丛中冒了出来,与那公公在窗边悄悄汇合。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乘人不备,一溜烟就蹿进了窗。

    左丘赞本还是垂眸走路,猛地脚步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

    花天佑微微侧头看他,只见他眼皮轻轻抬起,唇角不由露出笑意。

    “他们,来了……”

    上官越入殿后就撕下了易容的面皮,同时将身上负担过重的兵服脱了下来。莫无痕也跟着脱去兵服,手指从面上一扯,便露出了他自己原本的面貌。而那个打扮成公公的男子,更是厌恶的解掉那身蓝袍。

    “嗤,真是晦气!”南炎睿皱着眉,将那衣袍丢到了上官越的手中。

    上官越接过之后随即将所有的衣服都收在某处,再掏出自己身上的夜明珠,往殿前幽幽一照。

    南炎睿也拿出一颗,举到上方,抬眼观察殿顶的情况。

    那上面刻的都是带有迦兰特色的壁画,可每个角落,却觉大有乾坤。那明显是潜藏了一幅先天八卦方位图,按照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的顺序排列。

    果然是和自己的师父同出一门,南炎睿微眯了眼,仔细的在那四周打量。可不知为何,他越看越觉得不对,但又没查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宿殿一共有五层楼高,所以在这王宫中,亦是属于最高的建筑。而这里面的机关一共五层,那就一定是隐藏在每层楼里了。

    南炎睿又将夜明珠端到前方,细看了正殿周围的摆设,就在离他们距离不是很远的地方,明显的摆了一道卦阵。他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卦阵边缘,压低声音道了一句:“这是天龙斗地虎之阵型,磁场很强。乾九、坤一、巽二这三个方向我们要尽量避开,兑四、艮六、震八、离三是死穴,一旦踏入,必死无疑。只有坎七、中五才是最安全的。我们不能直接飞过,否则一旦落地,便遭不测!”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明刚才说的几个方位。

    莫无痕和上官越明白的点了点头,便抬脚沿着第一个方位缓步行去带着机甲闯异界。

    夜明珠的幽光在这漆黑的殿内显得格外耀眼,这里所有的窗帘均是用黑布遮盖,而且每一块帘布上,也都画上了几乎相同的卦象图。

    莫无痕打头阵,行在三人中的最前面。上官越跟在最后,一边走一边警惕着后方的动静。

    脚下的每一块方砖都刻画着不同的花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呈现的光泽也不尽相同。莫无痕行至一处,只听南炎睿突然在后喊了声:“小心!”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嗖”的一声,几根长针迎面而来!

    三人见状迅速避开,那些毒针一掷落空,便直直的插入后墙,定在那里。

    “爷,这个砖……”莫无痕看了看自己刚才踩过的方砖,刚刚他站在上面的时候,便觉它有微微下沉,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它是有问题。所以从这块开始,我们记住是一。然后竖的第二、三、四、六、八、九块,横的同样是这些方砖,都不要踩。你们跟着我吧!”说罢,南炎睿心中数好了数,就从地面跃了起来。

    莫无痕和上官越纷纷跟上,他们每落地一脚,就紧接着继续跃起。这样一起一落,直到跨越了最后的一块方砖,三人这才完全的落回地面。

    “咔咔”的几声闷响,听着似乎是砖块在四周移动的声音,但只是一会,所有的一切就又都恢复了平静。

    南炎睿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已经安全通过,于是马上转身上楼,争分夺秒的进入下一关。

    而此刻在天宿殿外,终于忙完的宫人们也渐渐的散了开去。大殿门外,左丘赞一身乌青道袍,不知何时竟静静的站在那里。

    可他立了许久都没有入内,就好像在等待着某个特定的时机,然后他就可以……

    抬眼,天上的月亮早已成了圆盘,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只要跨过子时,马上就是十五了。

    想到这,他唇角不由微微弯起。

    谁说一定要戌时三刻?

    也只有那个蠢人,才会对他深信不疑。

    花天佑一回到寝室,就看到了早已躺在床上的花婉月。

    他还真从没有如此宠幸过一个女人,夜夜都让她来侍寝,也不会腻乏。即便知道她其实是……

    或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本是闭眼假寐的花婉月,眼皮微微的睁开了些。此时的她正背对着他,虽看不到他的面色,但他强大的气场,还是让她背脊陡的一凉。

    花天佑凝视了半晌,便上前几步猛地将她一把拉起。

    她还没回过神,他灼热的吻便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她没挣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粗暴和随意,除了每一次接触过后,她都会吐到胃酸空盈。

    她对他,永远都只有恨,只有恶心!

    花天佑吻够了,突然又一把将她推到床上,二话不说直接撕碎了她的衣服。

    帷幔落下,那偌大的床发着“吱呀”的声响,桌上的烛火因为风吹忽而灭了,室内,只剩下一片暧昧的旖旎之色。

    可是突然,只听“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落到了女人的脸上!

    花婉月被打得金星直冒,那火辣辣的痛觉燃烧着她白皙的面庞,那一瞬她差点以为自己的脸要被那灼热烧毁了鉴宝庶女斗天下。

    “贱人!你果然是个叛徒!”花天佑扯着她的长发,将她的身子拉近,“别以为你背着我和南炎睿达成的协议我不知道,假意接近我,引诱我,还说什么是为了回家?你一开始就很有自信,我会上钩的,是不是?”

    花婉月瞪大了眼,心里着实被他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要忘了,就和你了解我一般,我也很了解你!对,我一开始是被你糊弄过去了,可是直到今天,我总算是知道了真相!”

    他一边说,指间还一边在她光滑的皮肤上缓缓划着。随后,他忽的伸出一手,将她落在床上的腰带拎了过来,扯下那挂在上面的一对金铃。

    “这摄魂铃,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我不认得,国师就不认得吗?”

    她又是一惊,心中默默抽着凉气。

    “你居然真的用它来套我的话,呵呵,不错。现在,南炎睿倒是真的来了。就在那天宿殿里面呢,这消息,也是你传出去的,对吧?”

    他鼻尖轻轻靠近,气息故意吐在她的脸上,却如刀削一般的冰凉,冻得她的心,阵阵的刺痛。

    “你看这是什么?”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从床边散落的衣物处,拿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可是,他差点忘了,她看不见!

    “你摸摸看,猜猜这是什么?”他将她的手放在那块东西上,任她手指细细琢磨。

    瞬间,她呆住了!

    “令牌?”她蓦地喊出了声,这令牌,不是放在天宿殿吗?

    花天佑很快就收了回来,“这两块令牌,你以为,真的放在那地方吗?”

    “所以,天宿殿里的,是假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她终于慌了。

    花天佑微微一笑,“当然是有的,可是你觉得,那会是真的?”

    花婉月的脸色“刷”的白了!

    她几乎是想立即下床,可是,她跑不了!

    他并没有打算放开她,反而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几乎是用尽全力,继续着刚才未完成的事。

    “花天佑!你会遭报应的!你别以为,他会输给你!他不会输,他绝对不会输!”她边喊边用力推他,可他却像着了魔障,心中越是对她生气,越想报复,就越是狠狠的折磨着她!

    只要再过这一夜,过了明日戌时三刻,他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南炎睿一行三人上了楼梯之后,居然很顺利的通过了第二第三关。直到进入第四层,看到前方那半透明的水晶原石后,他的脚步骤然停了。

    那块原石,仿若一半开半放的花骨朵般,虽然不大,可是里面,却包含着他最最想见的东西!

    怎么会是圣教令牌?

    “爷,这令牌不是该在第五层吗?”莫无痕同样提出质疑。

    “教主,您会不会觉得,我们这次进来太容易了?”上官越亦是皱起了眉,“第一、二、三层,全是道家阵法,这对您来讲,勘破它简直轻而易举。”

    南炎睿将夜明珠举到前方四处一扫,终于想通了刚刚进来时那异样的感觉究竟在暗示什么工业民科最新章节。

    上官越说得没错,他们这次闯入,过关实在太容易了!

    就好像,是被人事先设计好,然后,请君入瓮。

    “不好!我们中了花天佑的道了!不,准确的说,是国师的道!”

    南炎睿心知不妙,刚想将那夜明珠收回袖内,以便遮去它的光芒。可莫无痕却在这时往前走了一步,殊不知,他才刚踏入那地砖上明显的界限,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看不到了!

    上官越瞪大了眼,还想伸手试图抓住那消失的身影,却被南炎睿拦了回去。

    “别碰!那有结界!”

    “教主,那他……”

    南炎睿最终还是把夜明珠收了回去,同时也示意上官越和他做同样的事。

    “越,你现在要谨记我说的话。一会我们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和冷静!”

    上官越看了看已经漆黑一片的前方,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教主,那是……迷心阵?可是我们不是……”

    他们,本不会被迷心阵所迷。

    但南炎睿却摇了摇头,“不,这不止是迷心阵,这是,意幻阵和迷心阵的合体!”

    什么?

    上官越吃了一惊!

    竟有人能把两个不同的阵法,同时混用到一起来?

    这迷心阵,是在感知到入阵人心中的秘密之后,再结合天象变化,让人产生实现愿望的错觉,从而永远的沉溺其中。

    但这对他们阳魁教的教徒来讲,并不会存在任何影响。

    可是这意幻阵,却能知你忧恨,将你心中最害怕的事通过幻觉呈现出来。它会吸收人的能量,直到你慢慢的,慢慢的,被迫停留在那幻境中,直到能量耗尽,虚弱而亡。

    “他们果然是事先准备好的,我们真的小看那国师了。”南炎睿微眯了眼,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渐渐收紧。

    然而就在这时,他胸口骤然一痛,冷汗竟控制不住的飙了出来!

    许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上官越匆忙扶住了他。

    “教主,你怎么了?”

    南炎睿额头青筋直暴,那疼痛让他差点就原地跪下!可他还是攥紧了上官越的衣角,故作坚强的摇了摇头。

    “是我血咒发作了,没事……”

    血咒发作?

    上官越不由奇怪,这都还没过子时,他那痛怎么就来了?

    南炎睿捂了一阵胸口,好不容易重聚真气,将那全身的疼痛抑制下去。然后,他伸手将上官越推到后方,自己,则往前走了一步。

    “你就一直守在这里,无论怎样,你都不要进来!连夜明珠,你都不要用!”

    “可是……”

    上官越还想再问,可南炎睿后脚已经向前,整个人,就这样完完全全的没入黑暗之中,再也,寻不见了重活一九九五。

    ……

    天空,好像突然亮了。

    蓝蓝的白天万里无云。

    南炎睿向四处一看,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到了这里。

    人烟稀少的村庄,路边的稻田,还会随着风吹阵阵摇摆。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深深一嗅,沉闷的心情,豁然舒畅。

    身上的痛,不知何时竟然消了。

    他不由觉得奇怪,可试图凝神聚力,却怎么也使不出劲。

    突然,身后的屋子,传来了女人疼痛的叫喊。

    他匆匆转身,才发现那是他和风千雪拜过堂的闲庭院落。

    “用力啊,用力!”

    屋内,好像传来了稳婆的声音,而里面的女子却还是痛得难受。

    南炎睿似是想到什么,几步冲入屋中,想看清躺在床上受苦的是不是自己的女人。

    风千雪一身是汗,敞开双腿,两手紧紧的握住床沿,那本是滑嫩的纤纤玉手,此刻却是绷得不能再绷,关节与关节接合的地方,几乎全部突了出来。

    “雪……”他快步上前,试图抱住床上疼痛难忍的她。

    可那手刚一碰到,就好像透明一般,轻易的就从她身上划了过去。

    他面色一青,是啊,他差点忘了,这是自己的心魔,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幻境,一切,都是假象。

    但躺在床上的是他心爱的人啊,她为他怀胎十月,直到今天终于临盆,他又为何会害怕呢?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她生产的场景,他只能蹲在旁边,揪心的继续看着。

    “夫人,再忍一忍,她很快就能出来了!”稳婆不停的用热水清着风千雪的下身,同时换了一张又一张的褥垫。

    血流了好多,不一会又将一干净的褥垫沾污了。

    南炎睿看得难受,可他无论怎样去抱,都抱不住一丁点她的身躯。

    “啊——”风千雪突然一声大叫,浑身闪过一个抖擞,瞬间就这样晕了过去。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哎呀,真是遭罪!”

    那稳婆却是只看下面,没看上面。

    南炎睿心疼极了,可他又无法帮上任何忙,也只能朝那稳婆手伸的方向看去。

    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惊呆了!

    那孩子好小,小得都不足他整个手摊开般大。更甚者,她一点哭声都没有!

    一个新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没声音呢?

    他还想起身看清一些,却见那稳婆将那孩子连同褥垫一起打包,就直接放进了身边的一篮子内。然后,她又再拿了一张褥垫,将它重新垫在那被鲜血沾污的地方。

    南炎睿有些瞪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那稳婆摆好了物品,又继续伸手探向风千雪的下身,好像在撩着什么报告摄政王之太子要纳妃最新章节。最后,一块血淋淋如胎盘样的东西就从风千雪的体内滑了出来。

    “唉,终于好了。真是可惜,都五个月了。孩子怎能说不要就不要?”那稳婆摇了摇头,匆匆收拾好物品,再将东西端了出去。

    这句话让南炎睿更震惊了!

    五个月,孩子不要了?

    那一刻他面色苍白如纸,看了看晕过去的风千雪,又看了看那稳婆手里拿着的篮子,随即起身跟着稳婆走了出去。

    只见那稳婆走到厅内,便将那包裹着孩子的褥垫打了开来。

    南炎睿实在不忍直视,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已经发育成型的胎儿,看着真的是个女孩,身上的皮肤还布满红色的微微血丝,那小手小脚,是那么的可爱,还有那张脸……

    可她不动了,一动都不动。

    那口唇,似有淡淡的紫色。

    这沉睡过去的婴孩,都还没来得及开眼见见自己的父母。

    南炎睿心中好痛,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他实在无法再继续看那咽了气的婴孩,只能步步后退,回到风千雪躺着的房内。

    她还没有醒来,苍白的脸仿佛毫无一丝血色,他甚至能看到她眼角挂着的泪痕,晶莹的,可那光芒却让他感到格外的刺眼。

    “雪儿,为什么?那孩子……”

    他好想握住她,想问她为什么会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五个月了,五个月……

    那个时候,他自己,又在哪里呢?

    他才刚重新蹲下,就发觉那床上,好似有愈来愈多的暖红流了出来。他惊得跳起,急忙冲到屋外去找稳婆。

    “大婶,大婶!你快进去啊!”

    他拼命拉她,可那手怎么也触不到人!

    那稳婆一边给那死胎擦身,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替那孩子超度。

    可南炎睿真心想掐她!

    他们怎么会找来一个那么不靠谱的稳婆,活着的人还在床上呢!她怎么就不分下轻重呢?

    “大婶!”他又叫了一声,几乎用尽毕生气力。

    那稳婆的动作突然一滞,像是真的听见什么,转身终于往房里去了。

    南炎睿匆匆忙忙跟在后面,再重新进房的时候,风千雪的身下几乎红了。

    他奔过去,即便抓不住,可也要作状抱她。

    “雪儿,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我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你有事……”他从没觉得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没如此恨过自己。

    那稳婆见状亦是呆了,赶紧又垫了一块褥垫。可那血还在流,怎么都止不住,好像山洪崩塌一般,慢慢的带走了躺在床上人的体温。

    南炎睿用尽力气去喊着,喊她的名字,喊她快些醒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如果她离开了,他留在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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